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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十九、牡丹花下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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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九、牡丹花下死

明沫咬著棒棒糖,坐在車裏面低頭玩著手機。何易坐在她邊上,手搭在方向盤上,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外面的狀況。

而外面,江玉堂正摟著一個女人的腰,和她頭抵著頭的說著話,很是親密的樣子。何易看著那兩個人:“他們在說什麽?”明沫翻了個白眼,清了清嗓子,張嘴把那兩個人的聲音模仿的惟妙惟肖:“不留下來陪我嘛?不了,我還要忙。可是人家好久不見你了,好想你啊。我也很想你啊。”

何易皺皺眉,示意明沫停下來。明沫便閉了嘴,繼續低頭玩手機。

季明砂本來是拜托明沫來監視著江玉堂的,結果半路突然殺出來個何易。明沫對這個總是很淡定的男人,實在是沒有好感。但是何易一句話就拿捏住了她:“就算你看到了什麽,你也沒有辦法對他出手吧?”

一句話就讓明沫萎了,只能乖乖的讓他留下來和她一起監視著江玉堂。明沫如坐針氈,想想也是憋悶的很,她好歹也是個修煉多年的大妖怪,就因為一條十分操蛋的規矩,根本沒有辦法施展拳腳。

現在已經淪落到還要借用人類的力量的地步了,心情真是微妙的很。明沫無聲的嘆了口氣,決定先把手上那局百萬亞瑟王打完了再說。

何易死死地看著窗外的江玉堂:“他動了。”“追。”明沫頭也不擡一下。何易發動了汽車,尾隨著江玉堂的車而去。

醫院裏,季明砂坐在病床旁邊,閉著眼睛打坐。齊浪靠在櫃子上,渾身緊繃著,看起來很是緊張。季明砂睜開眼睛看看他,遲疑的說:“齊浪……你要是害怕的話,就先回去吧。”“誰說我怕了!”齊浪立馬反駁,“我只是放心不下我爺爺。”

季明砂看看他發抖的雙手,再看看他已經快掩蓋不住的恐懼神情,想了想後站了起來,走到他面前,握住了齊浪的手。齊浪一楞:“幹……幹嘛?”“莫怕。”季明砂在他的手心裏畫了道符,“靜心。”

季明砂的聲音很平靜,連帶著齊浪也漸漸的平靜下來了。季明砂松開了他的手:“已經入夜了,黑白無常快來了。”

然後下一秒,齊浪就看到床邊憑空出現了兩個人。一個穿黑衣一個穿白衣,手中分別拿著招魂幡和鎖鏈。黑無常陰測測的對床上的齊爺爺說:“時辰已到,齊開,與我們走吧。”說著將那鎖鏈一拋,齊爺爺的魂魄便被無常從他的身體中拖了出來。

齊浪瞪大了眼睛,喉頭連連滾動,半個字都說不出來,卻是已經嚇傻了。季明砂也顧不得他了,上前一步將黑白無常給攔了下來:“瑯嬛水閣明砂子,見過謝七爺,範八爺。”

黑白無常見她攔住了去路,白無常開口道:“既然你知道我們兄弟倆的身份,還不快乖乖的讓開去路?耽擱了時辰,別說你個小女娃,季瑯嬛都沒本事承擔。”季明砂趕忙將包裏的一大摞準備好的紙錢掏了出來:“七爺八爺放心,明砂子只是向二位打聽個消息,絕對不會耽擱了時辰的。”

二位無常對望了一眼,白無常謝必安才怪笑道:“你這女娃娃,倒是上道的很,知道孝敬你家七爺八爺。”明砂打蛇上棍:“這是應該的,七爺八爺日日操碎了心,我這點孝敬,不成敬意,不成敬意。”

一邊的齊浪瞠目結舌的看著季明砂,覺得自己都快不認識她了——他怎麽不知道這女人能這麽能說會道?臥槽這好話一籮筐一籮筐的啊!

“行了,說吧,什麽事兒。”等季明砂弄了個瓷盆,把紙錢都燒了,白無常才懶洋洋的開口。季明砂問道:“七爺,不知現在,合歡宗是否還存在世間?”

“合歡宗?這都那年子的事情了,”白無常道,“當年術界大戰,整個合歡宗都搭進去了,你七爺八爺忙了整整一個星期,才算是渡完了亡魂。冊子上記錄的很清楚,整個合歡宗全軍覆沒,連那路邊的花草都沒放過。”

季明砂皺緊了眉頭:“既是如此,為何最近又有合歡宗妖人出來作祟?連許久不見的鬼替身功法也又一次重現於世。”“鬼替身?”黑無常突然開口了,“你可看的真切?”

“明砂子不敢有半句謊話。”季明砂看向黑無常,“八爺可是……知道些什麽?”“嘿嘿,小女娃娃,”黑無常笑了,“當年合歡宗沒留一個活口,只是一些死物卻是留下來了的。”

“至於那些東西又落入了什麽人的手裏面,你七爺和八爺就不知道了。”範無救笑的很是不懷好意。季明砂也不在意這些,繼續問道:“那七爺八爺,可否告知,何為花妖嬈?”

季明砂話音剛落,黑白無常齊齊變色。白無常尖著個嗓子說:“時辰已到!莫要再攔著!齊開!上路!”說著用招魂幡抽了一下齊爺爺的魂魄,齊爺爺眼神空洞的跟在白無常的身後,一步步踏入了黑暗。

季明砂不能攔也攔不了,心裏面著急又沒有辦法。黑白無常快要消失的時候,範無救突然又轉過頭來對她說:“女娃娃,想要知道的話,不如去問問瑯嬛水閣的老妖怪們吧。”說完這句,黑白無常並齊爺爺的魂魄便消失無蹤了。

齊浪連滾帶爬的跑到季明砂的身邊,嘴唇直哆嗦:“剛剛,剛剛那兩個……”“謝必安和範無救,黑白無常。”季明砂看了他一眼,“齊兄不認識?”

廢話!我當然知道那是黑白無常!齊浪事後越想越怕,床上的齊爺爺已經斷氣了,剛剛黑白無常帶走了他的魂魄,只是現在齊浪也顧不得這些了。

“你剛剛問的什麽?花妖嬈?”齊浪怕歸怕,改聽的一個字都沒漏掉。季明砂有些為難:“這些現在還不能與你說,先將齊爺爺的事情處理好吧。”“你瞞了我什麽?”齊浪一把拉住季明砂的手腕,“我把爺爺送來醫院的時候,在我家發生了什麽事情?”

季明砂嘆了口氣:“齊浪!”齊浪怔怔的看著她,然後松開了她的手,滿臉的陰鷙:“……你最好不要騙我。”

接下來,齊浪便在醫院裏忙前忙後,再沒理過季明砂。季明砂第一次覺得有些手足無措,但是她又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才好。

有些事情齊浪不應該知道,他本來就是個普通人。季明砂有的時候算一算,雖然不比給別人算來的那麽清晰,但是季明砂也是意識到,她和齊浪的關系越來越糾纏不清。

嘆了口氣,季明砂站在走廊處,望著窗外發呆。就在這個時候,一只鳥兒從窗外飛了進來。季明砂眼神一變,一擡手鳥兒落在了她的手上。鳥一張嘴,明沫的聲音:“普洛大道409號,快點過來!”

季明砂不敢耽擱,本想立馬就去,又頓了一下。她寫了張紙條壓在窗臺那兒,這才匆匆忙忙的走了。等齊浪辦理好了手續再回來的時候,已經沒有人了,只看到了季明砂留下來的字條。

……齊浪的心情更糟了,他覺得自己就像個被人玷汙了的黃花閨女,偏偏那個人還不想負責任的樣子。

咬牙切齒的撕碎了字條,齊浪掏出手機來給明沫打了電話:“季明砂到了沒!”“還沒,怎麽,你沒和她在一起?”明沫的聲音不大,仿佛在刻意壓抑著什麽,“正好,你最好別來,現在危險的很,你就乖乖的留在醫院哪兒都別去!”

然後明沫又把電話給掛了。齊浪氣的太陽穴突突突突直跳,偏偏又不知道這些人去了哪兒,只好一屁股坐到了病床上,生了一肚子的悶氣。

季明砂速度很快,頃刻間就在路邊小鬼的指引下到了明沫說的地方。明沫和何易正站在一道鐵門前,看見季明砂來了,明沫沖她招招手:“過來。”季明砂問:“出了何事?”“江玉堂進去了。”明沫言簡意賅,“這地方兇險的很,你看看。”

季明砂打眼一看門內,豁然色變:“……哪兒來如此陰毒的法術!當真不把人做人看!”“這就是齊家那些無頭屍體的歸根處。”明沫冷笑著看著鐵門內。何易臉色微微發白,但是還是很鎮定的站在那兒:“你們打算怎麽辦?”

明沫一揮手:“一把火燒了幹凈!”她話音剛落,鐵門內便傳來了嚶嚶的哭聲。

從土地裏,花盆裏,傳來的各種各樣的人頭的哭聲。他們被人當成花一樣的種植了起來,偏偏一整個頭卻還和活著一般。鐵門裏整片花圃都是這樣,端的教人看著便毛骨悚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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